自言自語 (十四)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就這樣，您回去了。幸而只是屬於您朋友您家人的回去了，屬於我的仍然留在我身旁。至少，我是這樣的相信。我知道，您總會回來的。沒有哭沒有哭，至少我盡力而為。原來已經身處兩地，我怎麼仍不太察覺？！可能一向遲鈍，再過幾天，我才會看見您離開的路線。那時候，或許才是掛心的思念。我依賴太多太重，難以習慣分離，只會積存思念的情感。我也寧願儲起。您說『掛念』很辛苦，不想念會更好；那麼我寧願辛苦。我樂於這樣被折磨，如果這樣是折磨的話。

我擔心的，其實不是您會變您會走的可能性。細心一想，您和我都應該知道。我是少信心的人嗎？也不是，但我相信經這一役，會更好，若果一切安好的話。相信我，因為我相信您。這段日子，我會每一天也讀書，做一個好孩子。坦白的，自己心知，60%為了您，20%為我自己，還有20%，是太悶了。悶就讀書，好過百無聊賴，而且看來，也頗有『趣味』吧......

您離去前的那幾天，總是有點不自在的感覺，倒和您要回去沒有直接的關係。告訴我，您有沒有不同，我有沒有不一樣？！還是我悶都一樣，一切也沒有不同，只是我有錯誤的感應？！或去這一所有的，也不要緊；要緊的是現在我有沒有分別，您有沒有分別；或將來，您會否我會否有甚麼改變。

過著怎麼樣的生活，才算精彩？！對著怎麼樣的一個人，才會永恆地等待？！或者，我應改現實一點去看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事，所有的人。但如果可以，請您容去我夢想。當全世界都現實，我選擇抽離。請容去我這個樣子愛您。

自言自語 (十三)

如果在愛您之先，沒有那樣子愛上過其他人，我覺得會很好。每一個人都是有過去的人，但我寧願沒有過去。不是後悔些甚麼，我從來不會後悔。但我很想說對不起。如果您說對不起的原因是那個，我說對不起的原因是我沒有一開始就如同白紙般愛上您。我不想您會有機會想，我會否對您更好。我不想我說我會，您仍然會想；正如您說您會，我仍然會想。坦白已是唯一減低猜疑的出路，所以我素來對您坦白。這是為甚麼我要您聽我說我的日記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我要您知道，我愛您。就是染污了的翅膀，也會再一次為另一個目標而飛。

當您給我足夠的安全感，而我仍然有疑惑，那是我的多餘，這個我很清楚。當我說最好沒有過去，我知道，是因為我也不想您有過去。我接受所有的過去，但我要您活在現在，以後活在有我的國度裡。我要您可以談論可以觀看您自己所有的過去，因為我要您只在乎現在，以後只在乎有我的段落。我的安全，建基於您怎樣看您和她的時間，及我和您的時間。

義無反悔地等一個人一年多，不是只有我才會做的事情。您不是戰利品，我沒有甚麼興奮莫明，覺得很高興的感覺。一個人願意花時間等另一個人，一定有很偉大的原因。單純的愛情本身就是難以反駁的理由。我可不可以？！當發現有人和自己一樣深愛同一個人的時候，自然會想自己會不會更甚。我不想傷開任何人之際，也不想您傷開任何人。我沒有能耐傷害她，我沒有資格傷害她，但您有；我不需要承受些甚麼，我不需要有任何解釋，但您要。

我不同情她，因為我並非居高臨下，沒有理由同情；也不覺得有任何人需要被同情。同一個位置站過，或許她已經比我幸運，是您真心愛過的，也沒有看著您不停轉換目標。每一次認為自己愛的人會對這次新的對象認真，怎料又一次失準，其實更難過，比見到他有一個穩定的情人，更難過。因為會更發覺自己放棄不了。所以我寧願不曾在愛上您之前愛過，因為我其實不想在您之前對任何人執著。

愛一個人永遠是自己選擇的，若愛得甘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也不會要覺得自己愛的人對不起自己。有時候，要愛得『不悔』和『無怨』，不一定要愛得對。本來就沒有錯或對，視乎自己覺得錯或對。我知道，就算有一天您要離開，就算有一天我會這樣繼續期待，就算有一天我堅持我愛，也不會後悔些甚麼，埋怨些甚麼。正如我沒有傷感過我所有的過去一樣。

自言自語 (十二)

坦白說，有時候，我很迷惘。像，少了些甚麼。我沒有發現少了些甚麼。可能甚麼也沒有少。或者在所有的承諾之下，我還是怕失去。我不敢說有甚麼預感，戀愛中，我一向沒有預感。只是發覺，想要的，從來也得不到。（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越想留住的，越發留不住。（越在乎的人，越小心安撫，反而連一個吻也留不住）我會承認，我沒有膽量信盡所有的諾言；就算您說您誠諾我的就一定會做，我仍然會保留，想沒有人能保證明天。不是不相信，我很想很想像以前一樣毫無條件相信一切一切，很想很想很想，但我真的很害怕要承擔『信』的後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自他給我的那一次打擊後，可能我說我記不起，也可能我真的記不起，但是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影響了一些信念，一些行事方法。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在留有餘地，因為我不想有一天您離開的話我會承受不起。到這個時候我卻還在說這些話，也許有點兒過份。

如果一切都要過去，我寧願沒有開始；如果『天長地久』只是一個名詞，『曾經擁有』亦沒有意思。我仍然不知道我想得到的是甚麼，也不知道我得不到的是甚麼。只知道，我不是能滿足於瞬間快樂的人。太多人覺得我妄想，太多人覺得我要求不切實際，太多人覺得我現在開心便好了。或者，我是很貪婪的人。所以我信靠單戀，因為不能讓我得到，得到我又捨不得放手。

還有兩個星期，您便身處香港了。您說不要擔心甚麼，我說沒有擔心甚麼。或者我應該說，沒有甚麼好擔心的，但總有點不安。不能說是有不安的理由，理應沒有。不知道為著哪個而不安，站在我的位置，可能不安是理所當然的。唯一說得過去的是，我沒甚麼好擔心，您也沒甚麼好擔心；但我有的不安，您可能也有。我們相信自己能不變，卻免不了怕對方的能耐。我每一刻也在強調，請您不要離開。

或者，呀逑說得對。我在很多的事上有過多的自信心，除了愛情。不能完全相信您的諾言，因為不能相信我值得；不能相信我可以擁有；不能相信我有能耐要一個人愛我可以和我付出的愛相比；不能相信一個人清醒時也可以愛我。我沒有那種相信的勇氣，也認為我沒有那種運氣。

到底，我愛不愛我自己......

自言自語 (十一)

最近，我像是著緊得太多。可能不見面的長日子快近，請原諒我任性的渴望得過份。那有一刻我不在想您，我也很想知道。始終，我保證不了這60天左右的日子，不會哭。當思念和一個人的影子覆蓋了我整個天空，如同過多雲層的積聚，怎說得上雨不會下？在太陽回來之前，已經一場風暴。我會每天數算著日子，一天後還剩六十份之五十九，兩天後還剩三十份之二十九，三天後還剩二十份之十九......我會等等等等等著六十份之一，然後是零。您會不會不回來......？

我開始害怕我自己。我怕我每時每刻在想您現在在做甚麼；我怕我想像您每分每秒在做甚麼；我怕我開始侵佔您所有的空間；我怕我會演變成管得您太過火；我怕我越來越渴求您每一步留在我身邊；我怕我在干涉您的自由；我怕我會令您為此而會飛走；我怕我會在解釋不到的情況下因為恐懼而在您面前哭；我怕我會在必要走出您宇宙的那一天無能力瀟灑離開；我怕我的思念在破壞這一份愛；我怕我的愛在為您製做多餘而不必要的壓力；我怕我踩得太深之餘還付出得太多；我怕我重蹈覆轍般不知道自己想要想得到些甚麼；我怕我錯在想的愈多錯的愈多。

當我發覺走不出這雙眼這一種目光，我就知道為甚麼要想那麼多怕那麼多。我在感動您說著要彌保我以往所有不高興的時間。或者我想要的一向不是很多，我只要可以看見一個我愛的人。您會愛我您會疼我，是附送的禮物。當全世界也覺得我有方法愛我自己，我有能力安慰自己並樂觀地一個人快樂的時候，或許就是您剛剛好發現我哭不是只因為，我想哭；當全世界以為我很聰明很自我，能應付所有事情所有人所有欺詐的時候，或許就是您湊巧的發現原本的事實是，我很蠢。

全世界給我的指示，倒讓我也以為我不會有要一個人保護、一個人愛惜、一個人照顧、一個人容讓、一個人忍耐的日子。或者是，我習慣了。最初是，無可奈何，我要這樣麻木方能叫自己有意義有能力有心去生存。不是說我會死，但我會很辛苦。或者是，必需要的。愛到飛蛾撲火，是種墮落。我墮落過，怕再一次天使式的墜地，怕承受不起。

自言自語，因為我須要說太多的話。

自言自語 (十)

我記得，我跟您說過為甚麼最初會喜歡上CK Be的。不僅是喜歡，可以說是戀上了。因為愛一個人所以愛一樣東西，習以為常，我一直都很容易這樣。這一種味道，卻是特別的，我在不再愛那一個人的時候，仍然與它戀愛。原本我以為，這一種味道是屬於小豐的。（第一次在這裡光明正大提起他的名字，沒甚麼要緊，我對這個名字應該絲毫不陌生，但又沒有感覺，是如此才可以不忌諱。）我發現了，這一種味道，是屬於我的，我的安全感，取決於我身邊的味道。

我總認為，這樣告訴您，您會以為我留戀過去，您會以為我走不出一個圈，您會以為我在想您之餘還想太多的以往。我不會刻意分辯，但我沒有。我的時間充積滿的是甚麼，連一小掇空隙也不留給我，您應該很清楚。我的思海只容納一顆星星，和那一顆星星的天空。您可以說我冷血，事實上我已經完全遺忘了從前那一份我以為我這一世也不會忘記的感覺。過去了的愛情和傷痛，原是存在著讓我們去遺忘的。我成全了我的角度。

反倒是您，會想起會懷念會牽掛會在乎會回味她和她的愛情。有時候想像您從前對她那份感情；想像您從前怎樣捉著她；想像您從前擁抱她在您的空間內；想像您從前凝望著的那一雙眼那一種目光；想像您從前覺得做錯那一種痛楚；想像您從前與她一起的感覺；想像您從前對她說"我愛你"；想像您從前向她說"對不起" 。是的，我很小器，小器得要命。所以我說，我想想也會妒忌。

世上有三種人，一種人追尋一個自己會愛一世的人；另一種人會追尋一個愛自己一世的人；還有一種人，根本不會留意"一世"這一個詞語。我相信，兩個想愛對方一世的人在一起，永遠好過兩個想對方愛自己一世的人在一起。或者，愛情最基本就是要付出。

好想攬住您同您講，我唔可以無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