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November 1999

自言自語 (十二)

坦白說,有時候,我很迷惘。像,少了些甚麼。我沒有發現少了些甚麼。可能甚麼也沒有少。或者在所有的承諾之下,我還是怕失去。我不敢說有甚麼預感,戀愛中,我一向沒有預感。只是發覺,想要的,從來也得不到。(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越想留住的,越發留不住。(越在乎的人,越小心安撫,反而連一個吻也留不住)我會承認,我沒有膽量信盡所有的諾言;就算您說您誠諾我的就一定會做,我仍然會保留,想沒有人能保證明天。不是不相信,我很想很想像以前一樣毫無條件相信一切一切,很想很想很想,但我真的很害怕要承擔『信』的後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自他給我的那一次打擊後,可能我說我記不起,也可能我真的記不起,但是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影響了一些信念,一些行事方法。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在留有餘地,因為我不想有一天您離開的話我會承受不起。到這個時候我卻還在說這些話,也許有點兒過份。

如果一切都要過去,我寧願沒有開始;如果『天長地久』只是一個名詞,『曾經擁有』亦沒有意思。我仍然不知道我想得到的是甚麼,也不知道我得不到的是甚麼。只知道,我不是能滿足於瞬間快樂的人。太多人覺得我妄想,太多人覺得我要求不切實際,太多人覺得我現在開心便好了。或者,我是很貪婪的人。所以我信靠單戀,因為不能讓我得到,得到我又捨不得放手。

還有兩個星期,您便身處香港了。您說不要擔心甚麼,我說沒有擔心甚麼。或者我應該說,沒有甚麼好擔心的,但總有點不安。不能說是有不安的理由,理應沒有。不知道為著哪個而不安,站在我的位置,可能不安是理所當然的。唯一說得過去的是,我沒甚麼好擔心,您也沒甚麼好擔心;但我有的不安,您可能也有。我們相信自己能不變,卻免不了怕對方的能耐。我每一刻也在強調,請您不要離開。

或者,呀逑說得對。我在很多的事上有過多的自信心,除了愛情。不能完全相信您的諾言,因為不能相信我值得;不能相信我可以擁有;不能相信我有能耐要一個人愛我可以和我付出的愛相比;不能相信一個人清醒時也可以愛我。我沒有那種相信的勇氣,也認為我沒有那種運氣。

到底,我愛不愛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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