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詞填得真的很漂亮。有點色情的感覺。」
「對啊，色得來卻是很含蓄的。我很喜歡這樣的詞。這是林夕填的吧。」
「嗟，林夕現在也愈來愈『廢』了。」
「是呀（沒說出來：所以還是周耀輝好），不過還是看為誰的歌填詞吧。給甚麼人填詞，大抵就是甚麼人的格調了。」
「那也對，若是他給王菲填個垃圾，還不給人X！」
「哈哈哈。。。（沒說出來：我不是那樣的意思啦。。。）」
論林夕，我只偏愛他舊時候寫給王菲和黃耀明的詞 其實我以前也說過了。這次我只說王菲，就是林夕寫給王菲的詞，還要從第一首《無奈那天》說起。
王菲剛出道時，大概是想以傳統溫婉抒情的路線打進樂壇的。第一張碟《王靖雯》裡有三首原是外語歌，兩首是改自舊曲的作品。林夕只填了《無奈那天》這一首，原是東洋歌來的。個人認為這首歌沒甚麼特別，就是傳統路向的曲和詞。林夕沒有甚麼發揮，只是隨意的幾筆就寫完了一樣。直至《十萬個為什麼？》以前，林夕為王菲寫的歌最紅也只能數《無奈那天》和《多得他》，倒是潘源良填的《容易受傷的女人》（也原是東洋歌呢）一炮以紅，街知巷聞。
《十萬個為什麼？》裡，林夕也只為王菲填了一首歌：《冷戰》，大概是第一首林夕為王菲寫紅了的歌。其實這樣的歌填起上來有一定的難度，而且特別的地方是四段都是押不同的韻，當時不是那麼普遍。值得一提的是同碟裡王菲自己作詞作曲的《動心》和劉以達作曲、周耀輝填詞的《誘惑我》，都是我很喜歡的作品。
《迷》是國語碟，出了《我願意》，林夕只填了一首不經傳的歌。到了《胡思亂想》一出，林夕與王菲製造的風格才漸入佳境。一碟內五首歌詞由林夕包辦，其中《胡思亂想》、《知己知彼》和《夢遊》也屬早期的另類佳作，另外兩首還是限制於傳統風格之框框內。《胡思亂想》的隨性，《知己知彼》的寓意，《夢遊》的飄渺，大概就是後期王菲唱回自己的音樂格調的先驅。其實，林夕造就了那樣的王菲。
順帶一提，那是一九九四年，拍了《重慶森林》的一年。我很喜歡這齣電影。還有，同年出了《天空》，詞漂亮得沒話說，台灣人填詞還真是浪漫得要命，非常值得珍藏的一張碟（我擁有的是錄音帶呢）。
年尾出了《討好自己》（那時候歌手們非常量產，一年出四碟，很誇張）。林夕給《討好自己》裡四首個填了詞，其實都寫得很不錯，但沒有達到「sweet spot」，未算得上特別，更剛好與K歌《愛與痛的邊緣》和另類歌曲《出路》同碟收錄，沒給留意到是正常的。
由《Di-Dar》開始，林夕真的為王菲寫詞了。全碟奠定了比喻性歌詞的風格，他為王菲填的九首歌沒有一首是直接了當的，全都經由形容別的事物、動作或感情來塑造意境。最膾炙人口的有《曖昧》，然而我最喜歡的還是《Di-Dar》和《或者》，一句「如若掛念你等於親你 多好」配上王菲的唱腔，哪用明明白白的說愛呀戀呀，已經叫人感覺得到。
《或者》其實也是情情色色的：
「鬚腳代表了敏感
黑髮代表想親吻
一切或者全無關
你令我傾倒 這雙眼」
說一點感覺也沒有的話大概一是遲鈍一是單純吧。
還是要提一提碟內唯一是周耀輝作詞的《流星》，這也是劉以達作曲的。基本上碟內所有林夕寫的歌也是偏向浪漫甜蜜的感覺，獨是周耀輝這一首那麼凄美。然而說到全碟最聽不厭的，卻又是這一首。
及後出了《浮躁》，據王菲說是最貫徹她的音樂理念的一張碟，然而市場需求和音樂理念一般的不能互容，故這是唯一一張了。林夕填的《分裂》是碟內少數市場需求容得下的歌，其實還可以。
然後就是《玩具》了。就是EP，只有五首歌，全部由林夕包辦。幾乎沒有人未聽過的《暗湧》和《約定》把比喻式的歌詞更為升級，花更多的心神在於營造意境之上。就像是拍一齣戲裡的一個鏡頭，細心的放好了每一件道具，每一件道具的位置、顏色、形狀也有特別的意思。拍了這個背景，然後才有主角走出來，讓安排好的背景作承托。兩首歌的詞也就像用了這樣的拍攝手法。
同年出了《王菲》一碟，就是我最喜歡卻又不見了的那張碟，實在非常傷感，希望可以買回吧。林夕填了十首裡的七首，而且最好的都包括在內了。《你快樂所以我快樂》是其一，還有《麻醉》和《我也不想這樣》。我最喜歡《你快樂所以我快樂》，大概是因為歌詞很簡單，感覺卻很深刻，還有那非常配合的音樂，以及跟我有點頹的性格很吻合。還有的是。。。一開始我們的對話也說了。
若《Di-Dar》和《玩具》是林夕寫下屬王菲的詞的真正開始，那《王菲》就是高峰的開始。及後的《唱遊》，林夕已填得得心應手，沒甚麼可以埋怨的地方。比喻式的詞已與意念溶合得分不開，看《臉》和《原諒自己》就會發現有多明顯。再去到一年後的《只愛陌生人》，其實和《唱遊》所填的不太相同。《王菲》是偏向無奈的，《唱遊》則比較輕浮，《只愛陌生人》有點旁觀的感覺，然而這可能是配合碟風的緣故吧。論詞，當年被提名的《百年孤寂》的確是寫得很好，但我倒是喜歡《只愛陌生人》多一點。可能張亞東的音樂有一種C K Kong沒有的味道。
這以後還有《寓言》、《王菲》（另一張碟）和《將愛》，但我想停在《寓言》上，因為我覺得《寓言》是林夕為王菲寫詞高峰期的尾聲。《寓言》全碟由林夕填詞，由《寒武紀》到《彼岸花》是一部份，《如果你是假的》到《給自己的情書》是第二部份。個人認為第一部填的詞是無懈可擊的。單看第一部，林夕成全王菲的藝術概念，其實把詞填到另一個層面去了。只要看《寒武紀》和《阿修羅》，大概會發現其實林夕不能為王菲以外的人寫那樣意境的詞，還要用那種手法。第二部我則偏愛《如果你是假的》和《你喜歡不如我喜歡》，對C K Kong那幾首商業味重的歌則是一般而已。
說著說著，竟然說了那麼多。其實我並不特別喜歡林夕，因為他只在某些人的歌曲上才能寫出好歌詞。要說，我還是喜歡周耀輝，或者只是癖好，或者只是執念。
那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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